41、账本(2/2)
,因而这些不规范的单据,钟姐也一律上了账。
公司的车辆管理也没按制度来,明明有规定,每次出车都要标注出用车时间、事由、公里数以及仪表盘上的前后读数以作油量测评的,但这个出车记录本在半年前就没填写过了,完全变成了徒有制度却不执行。公司里就翁哥钟姐夫妇俩用这辆车,别人想染指也没驾照。
因而在下午,翁哥又拿过来一张购买礼品的报销单,签好字让我付款时,我就问道:“翁哥,这个业务招待费,麻烦你在附页里标注一下,是买给哪个客户的什么礼品,可以吗?”他的脸色阴了下来,口气不虞地说:“合亭商贸,给他们那个经理的女儿送了块表。”钟姐在一旁补充说:“他女儿上初中,就买了块好点的表送给她,合亭是老客户了。”我接下单子,自己备注上去,然后开保险柜数出现金来给翁哥,一边就说:“翁哥钟姐,那个出车记录以后还是需要你们费心填一下的,我好给严总上报油耗数据。”翁哥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算作回答,钟姐则笑道:“喔,这个应该的。”
到了下班后,严总就打电话给我:“小孟哪,以后翁哥的报销,只要他签了字的,你直接给钱就行,不要按什么财务规矩,这个我来负责。”
老板既然这样发话,那我以后肯定会睁一眼闭一眼,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无谓白操这个心。
听阿德说,就在我出门去银行查帐后,翁哥在严总办公室里打电话,大发雷霆,责问严总:“小孟什么意思?她这是怀疑我乱用公司的钱,还是说我中饱私囊?宽哥你不相信我的话,你直接跟我说,不要叫个小女娃娃来搞东搞西。那个破车我也懒得开,你找个专职司机过来,以后跑业务我坐公交。”他虽关了办公室的门打的电话,但说话的声音毕竟响,就被他在外间听得一清二楚。
小丁周二时给我打电话,他知道小眉已经走了,就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饭,被我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周三上午他又跑到了办公室里来,不过这回是跟严总有约,我倒了茶进去,两个人就关上门在办公室里嘀咕了半天,他走的时候,专门跑到财务室来告诉我一声,说他明天要出趟差,去揭阳,说是那边有个老客户想进一批新货,数量有点大,那个客户以前就是他的,断了有一年了,他这回要亲自去勾兑关系。
“我可能礼拜天也回不来,想趁这机会回老家一趟,揭阳跟我家已经很近了,就一个钟头车程。我回家的话会多呆一两天。最迟的话周日晚上回。”他细细地跟我说着行程。
我完全不关心他回家呆几天,只嗯嗯应着,心不在焉地祝着他早日合家团聚。
他拖拖沓沓地走掉后,严总叫了我进去,他通知我,小丁刚才已经把汕头那边的天线厂的联络方式跟联络人给他了,中间的沟通环节也已经全部做好,他刚跟对方通了电话,得知周五有一批货可以给我们,让我马上去银行办理承兑汇票事宜,叫上钟姐一起去,事关紧急,这事还是钟姐熟一些,光靠我只怕办不下来。他明天下午要回香港处理一些事,走之前汇票的事必须办妥。这次去汕头提货,就让翁哥带上我一起去。“你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公司的这些程序,反正承兑汇票你带好,开了票就提货。”他再三告诫我,“有什么事听翁哥的,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万一提货中间出什么状况,可以联系小丁,他一定会帮忙。”
我想小丁一定没有告诉严总他出差的事,如果他身在异地的话,是根本联系不上的。不过就算万一出了事,这联络得上联络不上,也是需要翁哥去头痛的事情,我份内的工作,就是管好钱。
“好的,严总,等钟姐吃完午饭上来,我马上跟她一起去银行。你放心,我肯定什么都听翁哥的。”我向他保证。其他事不敢说,叫我工作上老实听话听指挥,一点障碍都没有。
他坐在办公桌后抬头看我,忽然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往外瞧了瞧,外边大办公区里悄无人声,大家都下去吃饭了,他就站在门边,招手让我靠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翁哥他们两口子的事,我心里头装着一本账的,但是现在嘛,用人之际,你要知道轻重缓急。你这个性子要压一压,不能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来讲。有什么,私底下跟我说就是了。”
这话里含着好几层意思,权衡利弊之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会秋后算帐——再宽厚,也终究是生意场上打滚的人,周身是刀,什么时候露出来,那只是个时间问题。
只是,他这话,不管从哪方面来听,都当我是“心腹”,我受宠若惊,这宠未必是真的宠,这惊却是真的惊。
满世界皆是争斗,皆是利益交换,我一不小心,就踏足到了漩涡里,处处风波处处愁。
他也下楼去吃饭,临走前,还说了一句:“以后你别老叫我严总了,听着别扭,上回不是跟你说过吗,跟大家一样,叫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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