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绿色经济(5/6)
杉树挣点钱比登天还难。
我家建设那个泥巴墙的房屋需要用到一百三十根杉木,第一次只批准了五十根,后来找关系又批准了五十根。
房屋落成以后,公社干部到现场数来数去,把一百三十根杉木解释成一百根才过了关。
我家老房子拆下的旧杉木,有株洲县的人前来购买,。他们买了杉木以后怕被林业检查站的人没收,只好背着杉木从我家后山上绕一个大圈才出去,才顺利走出了黄茅尖。
为了从大片的杉树上林获取维持生存的基本收入,村民们先是上山剥杉树皮出售给他人来换取钱财,这个是没人禁止的。
当年有个姓欧阳的中间商,他到黄茅尖各家各户购买了杉树皮回去,再转手卖给株洲的客户,挣了五十块钱的差价,高高兴兴买回几袋大米。在回家的路上,他推的木制土车的车轮来回碾压大米袋把大米袋磨穿了,等到回家,大米全部漏光了。
在黄茅尖没有公路的年代,杉树的客户就吸引了醴陵、株洲的客户。他们为了得到这些杉木建房,在村民没有砍伐证的情况下直接进山交易,不敢用汽车运输,要躲过沿途无数林业检查站的盘查,全靠人工背回醴陵、株洲,来回数百里地,农民的艰辛可想而知。
杉树刚砍下来的时候水分很足,从山里背回来难,再背到山下去卖更难。为了实现更多的杉树交易,村民们得提前把树砍下来晒干水分,等待客户上门验货。政府允许砍下来的数目数量很小,自己使用都不够指标,更不用说进入商品市场。为了杜绝村民们出售杉树,公社经常派人来检查村民家中的树木数量与砍伐证是否相符。村民们为了对付检查,就在屋前屋后挖坑,得到要来检查的信息以后,村民们就把杉树掩埋进坑里,几乎家家都是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关。
由于杉树值钱,也诱惑了一部分人上黄茅尖偷树。他们利用黄茅尖地广人稀的特点,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用锯子把杉树锯下来,有的盗贼甚至联系客户进山,以便宜的价格在山中直接实现交易。我儿子满周岁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到我那里去喝酒的消息走漏了风声,我爸爸妈妈前脚出门,盗贼后脚就进山偷树。幸好我爸爸长了个心眼,事先安排了一个亲戚巡山,这个亲戚听到了锯树的声音,对着天空放了一铳,把偷树贼吓得掉头就走,锯下的那棵杉树也没有背走。
05七岁穿上了的确良
我从五岁开始,就跟在我小姑姑的后面,她在哪里采山药我就到哪里采山药,我们爬遍了黄茅尖的每一座山,尝过黄茅尖每一条小溪的水。
七岁那年,妈妈把我采山药挣来的钱购买了一件铁灰色的的确良衬衣,在我生日那天送给了我。
那天早上,妈妈把我叫到睡房,从衣柜了拿出了那件新衣服。叫我脱下旧衬衫换上新衬衫。当时的确良衬衣是个稀罕物,黄茅尖的孩子都没有人穿过。吃饭的时候,爸爸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这件衬衣是用永忠自己采山药的钱购买的,继续加油”,大家都给我夹菜,祝我生日快乐。弟弟看到我的新衣服,眼中充满期待。可惜没有掌声,不然就有被评为劳模的感觉了。我第一次感受到劳动的光荣和快乐。
黄茅尖的野生中草药很多。葛包、鸡屎藤、薄荷、黄栀子、金银花、麦东、石香树,都是我们儿时吃过的中草药。我们小时候基本上没有到药店买过药,无论生病还是受伤,都是用中草药治疗。喉咙里长个肉瘤说不出话,当地人搞一点黑色药分子吹几次就好了。我有次和弟弟追追打打不小心摔倒路下面把胳膊摔得脱臼了,我邻居伯伯把我的手挪了挪,再敷点山上采来的中草药,没睡两天就痊愈了。
我后来才知道,我经常采摘用于喂猪的糯米草、鱼腥草是中草药,割下来喂牛羊的贯众苗是中草药。连那些长得好看又不能做水果吃的屎冬瓜也是种草药。黄茅尖上叫不出名字的中草药还非常多。难怪我小时候总是纳闷,为什么人会生病,而我家喂的猪牛羊就没看见他们生过病呢。只有阉割公猪的时候,才能看见兽医上山。这些吃中草药长大的猪牛羊,成了改革开放以后市场的抢手货。
我们小时候上山采山药,主要采的是山姜和玉竹。山姜又叫黄晶,因为它的果实的形状长得像姜,长在山里面,所以叫山姜。把山姜晒干以后,摘掉它的根须,使劲的搓揉它之后,山姜就变成黄色的晶体模样,可以直接食用。玉竹与山姜长得有几分相像,都喜欢爬在石头上生长,从苗和果实来看,她们都像一对孪生姐妹,她们都是中药材。我的那件新衬衣就是我挖了两年的山姜玉竹卖给药店换来的。
我是黄茅尖唯一一个男孩子上山挖药材的,所以我的同伴都是女孩子。在茂密的丛林中穿梭,我比她们女孩子跑得快。荆棘刺伤了手脚,我也不叫苦。背一个小竹篓,拿一个“一枝锄头”,看到哪里有山姜玉竹的苗就奔跑过去,但从来也没有被蛇咬过。回来以后还要拿秤称一下重量,定下第二天超越的目标。黄茅尖的山林面积太大,野生的山姜玉竹在每块山上都有,我们每年都去挖,每天都不会空手而归。后来还有人来收购一种可开黄花的中草药,我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记住【泥巴墙的记忆】最新更新章节〖第七章 绿色经济〗地址https://www.xsdd.net/407/407789/7_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