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抢货(1/2)

车子是准时发班的,只是一辆破旧的中巴,车上坐得大半满,看来深汕两地果然是交流频繁,这个时间点上,居然车上的空位并不多。有好几个占了一排的座位,正在倒头就睡,不就为了多占两个位子,至于那样嘛!

我坐在后半段,邻座是一个胖子,准确地说,我要给他加上一个定义,称之为“死胖子”。

因为从车子开出后不久,这个死胖子就开始找我搭话,问了我许多问题,开初我还答两句,这旅途中有漫长的五个多小时,寻人搭讪解解寂寞,还算人之常情,可等他问到“妹妹你住哪里”、“有没有男朋友”这类既私人又暖昧的问题后,我就完全不理他了。

见我不再跟他说话,他开始假寐了起来,先是把他的死人头往我的肩膀上靠,我坐在靠近过道的位子上,见此便把身子侧向过道,不让左肩碰到座位靠背,这姿势虽不舒服,但总强过让人家当免费枕头。可这死胖子居然把他的手放到我的大腿上来,我毫不客气,抬手“啪”地一声就打了下去,把他的臭爪子拍开,没一分钟,他又放上来了,一边还在装睡往我这里靠。我虽然怒火中烧,但毕竟没经过这些事,心里面还是害怕的,我又一次把他的爪子拍开,不等他再放上来,我连忙站起身,跑到司机后边站着。

司机正在开车,只是他并不专心,因为他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在拿引擎盖上的功夫茶喝。而引擎盖另一边的座位上,则坐着一个人,应该是司机的熟人或朋友,不时帮他续水,还跟他聊两句。

见我站在后边,那人问我:“怎么不坐好?这样站着很危险,一个急刹车你就飞出去了。”

我呶嘴:“后边有个胖子,我不想挨着他坐。司机大哥,我会扶好,不碍着你开车。”

司机还没开言,那人就笑了起来,从他的笑意里,我看出了了解。他把第一排的一个人叫了起来,让他到后边我的位子上去坐,把他的座位让给我。那个被叫起来的人咕哝了两句,司机发话道:“怎么?不服啊?出于行车安全考虑,我安排谁坐哪儿,谁就得听。”

于是我的座位就变成了司机背后第一排。

见我坐定,那人也倒了功夫茶请我喝,这茶味极浓,入口苦涩,我十分不惯,见我的表情揪然,又忍着不说,那人笑得更欢了:“喝不惯吧?我们跑长途的,全靠这个提神。”

这人的活泼很合我脾味,因为我自己,也一直是活泼的,小眉常念叨我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要不安静如尸(当然不会如诗,小眉一定要强调一遍,是尸体的尸),要不聒噪如鸦。这似乎是天性中的一半一半,我很轻易地就会防范人,可也同样轻易地就会相信人。

他们俩个与我闲话起来,因为开到半途时,他们就交换了位置,由另一个接着开。“晚上夜车,最忌疲劳驾驶,要对大家负责任。”他们这样说。这般有责任感的人,让我尊重。

大家一路聊得开心,当他们得知我是独个人前去办事,不仅在那里没有亲戚朋友,连住的地方都还没落实时,他们就建议我跟他们一起去车站旁边,专门为他们司机休息而开设的一家小旅馆住。

“那儿看上去外表破烂,但里头条件刚改造过,还是不错的,安全问题可以放心。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不过这也不用担心,我们有两间长包房,大不了让一间给你,我们俩个挤一挤。”他们互相指责对方道:“要不是他打呼太响,我们原本就可以省下一间房钱的!”

这哥俩儿还真是默契好搭档,连说词都一模一样,我绽开笑容,露出小酒窝。

“阿妹,多笑笑好看,刚才你那个愁眉苦脸的样子,出去办事可不行,能吓死人。”他们逗我。我继续笑着,喝他们的苦茶,这功夫茶喝起来味道虽苦,到了喉间却有一分回甘,自是人生滋味。

他们的车开得稳,速度并不快,到了终点站果然超过了十二点。等所有人都下了车,他们带着我,绕到车站外的一条小巷子里,这巷子偏僻,一般人找不进来,等到了旅馆里头,才发觉这两层小旅馆与普通旅馆不同之处,是有好大一个停车坝,里面停放了不少车,中巴、小巴、轿车都有,而且,里头热闹得很,十二点过了,餐厅里还灯火通明。

他们先带我去接待台开房间,所谓接待台,就是旅馆一楼的一个小台子,这里可没有那些讲究的宾馆大堂。我运气好,还剩最后一间房,原价六十块一天,带我来的司机跟前台说,我是他们一起的,让给个包房价,好说歹说,便宜到四十块一天,只开收据没有发票,要发票的话最少五十。我是做财务的,没发票不好处理账务,就付了五十块一间。

开好房间,他们请我一起去宵夜,我谢绝了这番好意,明天要早起去抢货,不像他们可以睡到中午,他们明天中午一点发车回去,我估计我赶不上他们这班车。

回房间洗澡躺下,我原以为自己会因为担忧而反侧,结果一觉睡到天亮,维持了一贯的好睡眠模式。明天的事,明天再来想,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这是郝思嘉的格言,我向来奉行。

7点半准时起床,我没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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