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4/7)

说了吧!”

郑监察看好逃生路线后,才壮着一颗狗胆道:“关于石履霜这事,依下官之见,倘若台主以前一向都在做白工,有什么理由这一回不是呢?”

“我都要摘了他的官帽,怎么会是做白工?”

“如果他黜了官,还有台主家冉府士软饭可吃,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好的结果咧!”

冉家小雪曾养过石履霜,原是御史台里大家心照不宣的公然秘密。虽然台主不曾明言他如此痛恨石履霜的原因,但御史的本职其实跟扒粪没两样,台主家的粪自然也被人扒过,只是平日碍于其滢威,不敢公诸于世。

想当然耳,御史大夫因为这句话,气炸了!

“是谁说石履霜专吃我家软饭的?”

“呃……”这就不好说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溜啊!

“郑监察,你跑什么跑啊!别以为本台主比你长个二十岁就追不上你!不敬上司,小心我弹劾你!”

冉重以御史大夫之职,成为石履霜弹劾的主审。在他之左,是统御群臣的天官冢宰;在他之右,则是负责执行刑责的秋官长大司寇,两人一左一右,聆听御史台的质问。

这是近十年来,官场上最大的弊端与丑闻,因此君王下令,由三司共同会审。

其余如春官府与冬官府,也都派员列席听审。

倘若石履霜真是冒名顶替,那么当年审核他籍贯的春官府官员就算失职,也必须弹劾;而石履霜目前职任冬官,冬官府更没有置身于事外之理。

一道弹劾令,几乎动员了朝廷各府,更震惊全天下,毕竟,这可能是近十年来官场上最大的丑闻。

南台内,御史大夫在职责下,根据底下监察所调查回来的证据,逐一质问:“石履霜,五年前你赴京试所执赤牒,可是另一人所有?那人恰巧与你同年同日同月生,且有亲属关系,面貌与你有几分相似,暂且称为石生;石生与你同名同姓同字,是以你为追求名利,谋害青州石生,在取得石生赤牒后,假冒他身份,企图欺瞒当年试主,犯下欺君大罪。”

石履霜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从前了,冉重的话,勾起他年少时的记忆。

他微微一笑,没有立即回应。冉重以为他心虚,又追问:“你出生于我皇朝与北方夷国边界之地,你母亲是北夷人,父亲是皇朝之民;但北夷以父论籍,而皇朝则以落地论籍,你恰巧生于边界,因此国籍不明。你母亡后,你父将你带往青州,但不久病死;你被你叔收养,恰巧你叔有一子与你同年,名为玄冰,读书后取字履霜;但此生资质不佳,不似你过目强记。乡试时,起意令你代考,由于你在皇朝没有籍贯,石生相貌又与你颇为相似,竟然瞒天过海,让你通过了乡试。你叔对你有养育之恩,之后州试亦由你代考,然而你叔在你赴京试前夕萌生退意,欲令其子自行赴考,你们起了争执,一言不合之下,你盗取石生赤牒趁夜逃走,却不料石生追来,你情急之下击杀石生,并逃往京城参加科考。以上控诉,你认是不认?”

不意外自己的过往会被挖得这么清楚,连他是个无籍之人都查到了。

当年,他有姓无名,父亲唤他“石儿”,直到住进了叔父家里,他才与堂弟共用一个名和字。

叔父说:“从现在起,你就是履霜了。”

从此,他是石履霜,是堂弟的影子和替身。考试由他去考,取得的功名,说好了,就当还叔父对他的养育之恩。

他们都说好了。

毕竟他是个没有国籍的人,他父是皇朝之民,他母是北夷之女;北夷从父为姓,皇朝以降生地论籍,那么恰巧的,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容得下他。

自小,他是堂弟的伴读。堂弟不爱读书,他读;堂弟不写文章,他写;堂弟不吃的饭,他捡来吃。他一心想讨好叔父全家人,希望有一天,可以拥有自己的名与字,但叔父说不可能。官府那里没有他的注籍,他什么也不是。

后来,约定好了,如果他能通过乡试,叔父就拿一笔钱去买通官员,让他有个身份。但通过乡试后,叔父又说,等他通过州试再说。自然,等通过了州试,叔父说:“你去代考京试吧!考中了进士,拣个外放的官做,到时让你霜弟当了官,自然替你买户籍去。”

他当时应该没有笑出来吧?但他心底肯定是笑翻了。笑这世上怎么、怎么会有这等事!可没有户籍的他,什么事也没法子做,他只能答应。却万万没想到,赴京试前夕,履霜堂弟生了急病,临死前将赤牒交给他说:“霜哥,你走吧!这十多年来,你代替我做了许多了,眼下我怕是不能活了,以后天底下就只剩一个石履霜……你走吧,别再回来……爹、爹说的话,你别信……何况,这赤牒原本就是你的,是你自己考来的……”

看着那足以象征他拥有身份的赤牒……那是青州州衙发给通过乡试举人的身份证明;有了它,往后他就是石履霜,是货真价值的石玄冰。

当时,他说:“先别说这些,你快些把病养好。”

他没想到履霜堂弟就那样死了。

堂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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