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谈判（1/3）
还没等严总谋定而后动，礼拜一下午，翁哥夫妇就已经自动送货上门；他们打电话过来，确认了严总在公司里，让我告诉严总，等会儿他们一起到。我把这消息立刻就报告了，严总似是很有些诧异，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夫妇俩携了手进来，皆是淡然的模样，那眼神中的坚决，已经注定，他们一不会来负荆请罪，二不会来引颈就戮，人家是来谈判的。
谈判这种事情，我这等小人物自无权参与，我以为他们会在严总办公室，或者到会议室去分说，顶多让我守着外头大办公区，不让人隔近了偷听，但翁哥一到，直接就把尚在办公室里的阿松指派出去办一桩跑腿的小事，然后他跟钟姐就在大办公室里坐了下来，跟严总说：“就这里吧。”
我一看这架式不对，我得避开，这种混水可淌不得，就跟严总说我要去一趟银行，查一下账到了没。其实我上午刚刚去查过，而且对方也明确告诉我下午才汇出来，按道理绝无可能这么快到账。严总还没发话，翁哥就说：“小孟你别走，有些话当着你面讲清楚。”
我就这样被不情不愿、满脑袋浆糊地留了下来。只企盼着神仙打仗，别让我这个凡人遭殃。
严总自己在沙发上坐定，他点起一支烟，还派给了翁哥一支，翁哥老实不客气地接过，钟姐自己拿出烟点上，三个人就这么先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办公室时一时烟雾缭绕，烟气呛人。我退开两步，严总示意我坐，我一时找不着合适的位置，钟姐跟翁哥一人占据一个办公椅，互为犄角，与严总成为三角对峙状态，这种图形攻防相望、水泼不进。
我站在靠大门的那方，一方面可以看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一方面可以避开烟味，一方面还想着趁他们不留神，我可以在洽谈桌那里坐下。
“翁晋，你这是什么意思？”严总吐出口中的烟圈，首先开口，他毫不在意地把烟灰直接弹到地上。
“宽哥，没什么意思，我跟亦琴商量过了，打算自己干。”翁哥把烟掐灭，把原本斜靠的身子坐正。
“明说，你是想拆伙，还是想逼宫？”严总没打算多绕圈子。
“都不是，我们是跟你商量一下，把通讯部承包给我，我挂在你公司名下，单独办个执照，独立核算，每年给你交一笔管理费，怎么样？想听听你的意见。”翁哥不紧不慢地道。
“不怎么样。我凭什么把通讯部包给你？你不是能耐吗，自己出去注册公司啊，为什么要靠在我下面？”严总带着冷笑道，“是我这里的资源，你还没有挖掘够？”
“宽哥，说话不用这么夹枪带棒，我们今天是来好好跟你商量，不是来跟吵架的。”钟姐在旁边插了一句。
“好好商量？你们先给我来个暗的，背后来了一刀，以为这批货我拿不到，结果小孟运气好，把货拿回来了，你们现在又上来来明的，当面给我个闷棍，这叫好好商量？”严总不齿地道：“钟亦琴，你们摸摸良心，我严以宽待你们不薄了，好多事我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直接放过，没想到养虎为患。”
翁哥亦冷哼一声：宽哥，你以为你对我们夫妇不错，是，公司成立了四年，我也跟了你四年，这四年来是你把我扶上这个位置，给了我空间让我操作，但你想过没有，这四年这公司你管过吗？前两年一直亏本的时候，人都走光了，是谁硬撑着一个月只拿几百块？这两年看着市场起来了，可如果没有我们俩一个为你打市场，一个为你守公司，你以为每年那些利润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跟钟姐开始说一些事，这些事都是我从来就没听说过的。
起初的两年，公司一直在找方向，严总成立这家公司的时候，是跟另一个朋友合伙的，那个朋友告诉他，说做通讯能挣钱，而且能挣很多钱；87年的时候，广州也才刚刚开通了传呼业务，模拟信号的大哥大初生，他那时候对市场情况一无所知，就投了一笔钱过来做启动资金，那个朋友自称可以找到货源，所以占据了销售经理的职位，翁哥夫妇是他的助手，但事实是，那个朋友手上的货源，只是一些专业使用的交换机，除了电信局没有其它客户会用这类产品，而电信局，他们根本连挤进去的缝隙都没有！
严总了解到这种真实情况时，已经是一年多之后了，公司的账面是负数。他让那个朋友下课，通过这一年多的经营，他了解了市场，也确信这个市场一定会出现机会，他重新又投了一笔钱，让翁哥做销售经理，带他去香港考察，并给他引荐了许多的资源，公司调整了经营策略，从做电话机、传呼机再到步话机、大哥大，一年后终于情况稳定了下来，开始有了固定的进出货渠道，直到今年初财务结算，才算是把旧账还清，账面上终于出现利润了。
那个朋友的退股，也就是我来之前刚刚完成的事。公司挣扎求存时，他一拍两散；公司开始挣钱，他作为股东自然想分一杯羹，严总绝不可能让他再来捣乱，花了一些钱，买下了他的股份，打发他了事。
“公司有了利润，宽哥你以前说的给我们股份的承诺，你做了没有？”翁哥逼问，“你拿这两年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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