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手（1/2）
已经过了上元节，太阳正明媚地吻着或多或少覆盖有积雪的地面，可是空气依旧寒冷。庭院中，甬道两旁的几株松树，背阳面还挂着白雪，却威风凛凛地矗立着，庄严肃穆，宛如披着白色斗篷的将军一般。院中整齐地站满了近百号人，都严肃地面向北边的正堂，大气也不敢哼一声。
一只茶杯击在了门板上，随着叮当的破碎声，拥出屋门的是“蠢材”、“废物”等暴跳如雷的咒骂声。在这咒骂声的淫威之下，院中的人严肃的脸上更罩了一层严霜，同时不约而同地将头慢慢垂下，无神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正堂的地板上，跪着十余名年轻人，头触着地，瑟瑟发抖着。正堂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近五十岁的老者，正满脸憋得通红责骂地上跪着的年轻人。待得他骂了数通，自觉着没意思了，他身旁站着的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向他拱手道：“义父，您消消火，并非诸位师兄懈怠，倒是因为欧阳贼着实难寻，应当从长计议才是！”
老者岂会不知其中曲直，不过这是第九拨派人查询，依旧毫无结果，是以难耐心中火气了。
老者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也罢！你们都起来吧！”
众位徒弟们听此，如蒙大赦，却也不敢表现出有丝毫的喜悦甚至放松之情，缓缓地站起，分立两侧，垂手站在堂内。
老者扫视了诸位徒弟一会儿，最后眼光落在了左首身着白衣的徒弟身上，语气依旧冰冷地唤了一声“则儿”。郑则听到叫自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身子随之一哆嗦，急忙拱手道：“师傅，您有何吩咐！”
“若不是凌儿求情，我定会重重责罚你们，先记尔等之过！”
“是是是，多谢师傅宽恕，多谢赤凌师弟求情！”郑则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这次的惩罚是免了的，就赶紧向师傅连连作揖道。
“不过，即便上天入地，也要把那个盗书的欧阳霆给抓回来，莫要再折了‘武林盟主’的威名！”
“弟子领命！”郑则等异口同声答道。
“你们安排一下，尽快把书也给我寻回来！退下吧！”说完话，袁可敬抖一下罩衣，起身到后堂去了。
郑则等人终于松了口气，或议论着欧阳霆究竟藏在哪里，或抱怨着辛苦了这么久一回来便遭此训骂；甚至有两个弟子悄悄私议袁可敬不体恤弟子苦衷的话，却被郑则听到，当场又被臭骂了一顿。
郑则招呼大家散去休整后，正闷闷不乐地往自个屋子搬动脚步时，突然听得“大师兄，且留步！”的唤声，待得回头一看，原来正是方才为自己求情的小师弟赤凌。
“赤凌师弟，什么事？”郑则脸色阴沉地说。
“大师兄，下次外出寻书可否带上我？”赤凌深施一礼。
赤凌自知大师兄不喜欢自己，但是在任何场合，依然对其尊重有加。纵然是郑则给点儿脸色或者斥责几句均无所谓，只要不涉及到人身攻击问题，赤凌绝对是毕恭毕敬的。
“带你？”郑则撇着嘴、斜眼看着赤凌冷冷说道：“别以为师父疼爱你，教了你三脚猫的功夫就自以为了不起了？你毛太嫩，还想抢功立威吗？还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郑则即便对赤凌有再大的不满，平日里碍于师父的面子，说话虽然冰冷，却不失仪态。但是这五年来，为了寻找欧阳霆并追回被盗秘籍，先后外出九次却毫无结果，着实让他心烦；这次无功而返后所受的训斥偏偏又是自幼跟随师父以来被骂最憋屈的一次。说实话，他倒希望师父像前几次罚跪或是罚练功甚至面壁思过那样舒坦快活些。诚如那位师弟所言的“外出辛苦了大半年却被训斥”不体恤做徒弟的辛苦，这真是一件苦恼的事情，不过这不要紧，一切远没有此次赤凌为他求情而免了责罚让他感到更加羞辱的了，是以不自觉中口不择言了。
一阵微风拂过，少许屋瓦上、松树上的积雪碎屑如同轻纱一般向人裹来，在明媚的阳光中，隐约淡出了一抹彩虹。这抹彩虹，一触人脸，即刻融化，还伴随那种惬意的凉凉的感觉。
赤凌脑门的青筋隐隐凸显着，向郑则一抱拳道：“大师兄，请您自重！”
郑则自知失言了，不过话已出口，固然变更不得。加之过往的几位师弟听得真切，因此不便退让了。想那赤凌平日深蒙恩宠，确也是自己失依的根源，何不借此机会给予敲打呢？
“自重？我如何不自重了！我反觉得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才需要‘自重’些呢！”郑则说这句话的语气完全是在模仿袁可敬，而且左手往腰后一放，微昂着头，右手在颌下轻捋着不足两分长的胡须，显得庄重而悠然自得，惹得旁边的几个师弟哈哈大笑起来。
赤凌明白，郑则是在模仿袁可敬责备袁可钦的语气与神态。那一次，袁可敬和袁可钦本在屋内密谈，可是突然吵了起来，几乎要反目成仇。若不是袁可嘉从中调解，后果可能是兄弟二人老死不相往来了！至于争吵的原因，也只有袁氏三兄弟知道，且从不为外人道，此事留给外界的只有无尽的猜测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和神态了！
从赤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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