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枫叶乱舞时
这岛与世隔绝,也不知出现了多少个时代。岛上的人一代代繁衍着,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由来。好斗的本性让他们争斗了千百年,对于过去的历史丝毫不感兴趣。他们不屑于去思考,只是为了眼前而活着。
那个喜欢在夜晚独自漫步的男人叫夕绝空,他常年养成了这个习惯,也没有什么原因。他肩负着一个家族,脑海里总是思索着种种事务,以致于年仅四十竟头发半白。夕绝族是岛上四大家族之一,却可以说是最弱的一族。然而在他这一代,地盘不断扩大,人口快速增长,达到了家族最鼎盛的时期。他时常自鸣得意,认为自己是家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族长,而事实看起来就是如此。
度过了野心勃勃的壮年,夕绝空也少了许多激情,开始喜欢回忆往昔。要说他的人生,可谓志得意满,没有什么缺憾。刚掌权时,他一无所有,在家族里没有威信,在外族面前也抬不起头。凭着钩心斗角的手段,以及自己在武学上的一些天赋,奋斗了二十多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的伟大是公认的,即使再过五百年,夕绝族里也会流传着他的名字。让他心烦的事情不多,老而无子是那个最戳痛他的点。也怪他年轻时太过拼命,没有过多的时间享受鱼水之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等到身心俱疲的年龄,想求子却难以得到。这成了他不惑之年的一块心病。
在不久前,夕绝空娶了一位年轻的妾,又不知从哪里得来几副壮阳的药,指望着能够开花结果。然而他的身体本来就较为虚弱,几天下来就很吃不消了。他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叹气,等到身体疲乏了,便踽踽地走回了家。等到他上了床,已是后半夜了。
他瞥了一眼枕边的女子,她静静地睡着,眼角似乎还有一丝泪痕。他对这个女子原本是没有感情的,但此刻却有些心动。常年压抑的欲望似乎又被唤醒了。女子也察觉到了这些,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紧闭着红唇,显得楚楚可怜。她的身体紧贴着夕绝空,一股暖流在两人之间传递。夕绝空疯狂地吻了上去,年轻时的激情像回光返照一样控制了他的身体。他毫不满足,充满了饥渴,一直到天微微亮时才结束了这一切。
夕绝空此后生了一场大病,额头上的白发凭空多了起来,活脱脱像一个花甲之年的老朽。他是在病床上得知女子怀孕的消息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陷入了莫名的悲伤之中。他的身体过早地衰老了,一身的修为也难有用武之地,内心里那些更大的野心恐怕将难以实现。新生儿的出世,似乎预示着他的时代走向终结。他每天的梦里都是自己苍老的背影,当然还有他想象中的儿子。
事实上,这个儿子比他预想的来得要快。他只在母亲的肚子里呆了两个月,便迫不及待地要见到这个世界。那是个枫叶乱舞的秋季,刚出生的婴儿留着短短的红头发,胸前的大块胎记像一把锋利的剑。他有一个简单的名字:夕绝枫。
“你的出生伴随着我的衰老,谁知道你以后是个怎样的人呢?”夕绝空望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略带苦笑地说道。婴儿长着一双冷酷的眼睛,听了这话,也撇了撇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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