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罗天大醮(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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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宓退出寝殿后,蹭干手心碎汗,心说真是伴君如伴虎,尤其一位阴晴不定的主。

是夜,云南一行干犯浩浩荡荡又死死平平进了京,并奉旨前往都察院候审。

是夜,都察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看不见了天上月亮和星星。日间午时,谭宓从宫里出来后,亲自传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以及顺天府衙,通令他们将所有案犯、人证全部移送都察院看守,不得有失。是以,当日白天,你会看到平日车水马龙软红十丈的棋盘街,全线禁严,剑戟森森,官兵列队出巡。

是夜,廉衡初步攻陷了梁道乾。

而就在少年绞尽脑汁策动梁道乾这夜,齐汝海还在挖空心思全城密捕着大海匪。其人如此上心,原因完全吻合了明皇之忧思:他一如袁士翱、乌叔,觊觎那八万匪军!

可惜了了,这个聪明人天真无邪地以为:掌握梁道乾,就掌握了八万兵力。

他出动举府力量全城疯狂搜捕。甚至动用干系、广散金银,央驻守京四门的官兵勘核出入人员。可见他真动心了。不过动心是最没用的。因为在他动心之前,少年人早就开始谋篇布局;在他动心之时,其人已着手启用攻心术,炮打了梁道乾这座城。且,直到今夜攻陷之后,少年人尚不敢轻言成功,还在费尽心机日复一日给梁匪喂食坚定。直至匪叔决意为帅,才敢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八万兵俑上。

齐汝海注定落败。

因他既不似袁士翱也不似乌叔,老早就安插了间谍去搞内斗,他竟然仅仅指望于借助一个梁道乾去收拢所有散沙。他从未驻脚一刻仔细去思考,坐拥八万人马的堂堂南贤王,怎会突然离开海面跑天子脚底来送人头?来叫他轻易捕捉?他连自己的对手都不曾细细研究,他连起跑线都没找准;再者,他同袁乌二人一样,觊觎沿海七匪近十五万兵力的目的,在私不在公,更不在抵御外侮。二择一时,相比成为叛军、搅入政变战火中同胞相残,要他们成为堂堂正正为大明巡海护航的人,更具吸引力。

对比不难看出,廉衡能胜券在握的原因,正是在于他心公,格局宽谋局深,走得快看得远,支撑力量足。如此,不论八万还是十五万人注定会成为大明水师而非某路叛军。

这一夜,夜鹰夜雕一眼未合,与他们一样的是廉衡,与他们一样的还有马万群、佘斯况及更多人。夜鹰对少年身体状况甚感担忧,但即便将其劝上床,也难将其眼睛劝合上。他知道,不要看少年貌似轻轻松松就攻陷了梁道乾,这份结果里,其实耗进去难以想象的心力。能让雄霸海域的第一悍匪,坐下来同他一个乳臭未干“小毛孩”论理,这本来就是一门艺术;能让壮发冲冠的第一悍匪,坐下来同他一个弱骨书生论道,这本来就是一种勇气。当然,在这场谈判中,智慧为上,但有胆气同梁道乾等礼相抗的骨节,是保证成功的最大力量。稍有惧意,他就输了。仔细想想,少年人不动声色地夺走梁道乾气场,反强为弱,是源于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再是牛犊,如若这位海老大,不是虎落平阳,他能否占据气场主位,还真不好说。

靠栏杆上酣然睡死的施步正,呼噜滚滚,夜鹰巡经他时,碍眼的抬脚拨拉了他一下,草莽挠挠腔子嘟囔句“吃早饭了嘛?”觑眼黑天又倒头蜷睡过去。再等他巡视上楼时,廉衡抱坐窗榻上,浸在月辉中,朦朦胧胧整个人呈半透明,就像一个无生命体,宛如鬼魅。

夜鹰明白,他在想着如何让周远图利用梁道乾提出海禁弊端,为开海作铺垫,亦在甄选派何人协助梁道乾整合匪军,这个人不仅要有将帅威仪,能一嗓子喊到底,还要有容人之心,能摆脱成见和梁道乾心使一处共襄盛举,而非互生龃龉各自盘算。这还仅仅是前半夜;后半夜,估计他要咂摸明天的三堂会审了,而这才是最耗心思的,只因牵扯实在过多。

那一瞬间,夜鹰都后悔将狸叔消息转交给他,可即便狸叔不送信来,他也会自个掐摸时辰,算准云南上差今晚会进京。

东方翻出第一抹鱼肚白时,双眼圆睁的廉衡挺身而起,但因用力过猛,竟摔倒回床上。异声让守在门外的夜鹰耳廓一震,敲了下门直接冲了进来。

廉衡:“没事,起来地猛了。”

天长日久的熬心,稍有熬夜,他整个人就像踩在团棉花上。但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夜鹰明白,他这是在拿寿命换精力。好汉半句话没说,只扶他坐起来后,就下去唤醒小以给他准备洗脸水,再准备粥菜。

当你不能为一个人做什么的时候,给他端杯水就成了唯一安慰。这是夜鹰,现在唯一能为他主子代做的。

梁道乾业已醒来,准确说这位作出了重大决定的好汉亦一夜未眠。他盘坐轩窗前凝望晨曦,松竹掩翳、闹中取静的茶园子晨曦,完全不同于海上丹曦。海上朝阳,波光粼粼,金光闪闪,霞光万道,瑞彩千条,震撼,磅礴,畅快,大海生他的骨,就要埋他的魂。一如廉衡所激,大海要他流英雄的血,他就不能再拿匪徒的刀,他要树威四海,他要名扬青史。

周远图赵自培来到瘦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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